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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也许是睡得早,谢鹤辞在半夜就醒来了,他枕着应时序的手臂,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,喝醉酒的后遗症,他按着山根,回忆如同潮水灌进大脑。

    他面色僵硬,尴尬和羞耻涌上心头,难怪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酸痛无比,特别是下半身,他还以为自己瘫痪了。

    不过是贪杯多喝了两口,真是蠢透了。

    谢鹤辞移开手掌,微微侧头望向躺在身旁的人,应时序睡得很沉,呼吸平稳,在夜里只能勉强看清她的轮廓,她的外在条件异常优越,两人上床,虽然他是被进入的那方,但他还是觉得老板要更吃亏一点。

    应时序,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三个字,好雨知时节,春风应时序,她连名字也这么好听。

    至少他拥有过,之后分开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遗憾。

    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,听着窗外的落雪声重新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再次睁眼卧室里果然只有他一个人了,扶着腰颤巍巍洗漱完,一看时间都下午了,今天他要去给宋千水补课,只能忍着不适穿戴好,他在收拾背包时看见了放在桌上的盒子。

    一颗价值百万的鸽子蛋静静地闪耀着光辉,近距离观赏,才发现它真的很美,谢鹤辞想起了应时序的眼睛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灼伤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令人神思恍惚。

    应时序说送给他那就是他的,他想怎么处置都行,抛着当球玩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,这种品相的宝石,最低也能卖五十万。

    如果……

    他内心天人交战,拿着盒子的手放下又抬起,经过剧烈的挣扎,他带着满脸不舍将东西小心翼翼放进背包。

    宋千水在上课的时候发现了他的不专心,不满道:“老师,扣工资了!”

    谢鹤辞瞬间回神,连声道歉:“不好意思,我再讲一遍。”

    宋千水盯着他的脸,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:“看来老师生活得蛮滋润的。”

    谢鹤辞来之前在脖子上打了厚厚一层遮瑕,闻言不自然地耸了耸肩,他怕宋千水又看出什么。

    他自己不知道的是,物质和精神的满足会让一个人产生很大的变化,应时序把他照顾得很好,他的眉宇间散发着温柔而宁静的光芒。

    宋千水对他的另一半起了好奇心,联想到那些暧昧的吻痕,她心里嘀咕,不会是个男人吧?

    讲完课他背着包跟着手机地图上的位置走,在当铺前面站了一个小时,还是狠下心推开门。

    他拿出盒子,犹豫了很久才将其打开,问:“这个能卖多少钱?”

    店员惊讶:“先生,您确定要卖吗?您可以先寄存在这里,以后资金周转过来再赎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谢鹤辞最后看了盒子里的东西一眼。

    “我要卖。”

    他盯着余额中增长的那串数字,推开门时锁上屏幕,在寒冷寂寥的大街上呼出一口白气。

    应时序今天不是去公司了,而是回了老宅,接到电话的那刻她就有所预感,知道这顿饭吃了恐怕会消化不良。

    老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,没有丝毫人气,她将车钥匙交到佣人手里,走进客厅对着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喊了一声:“父亲。”

    男人叠起报纸,甚至没有抬头,淡淡道:“坐。”

    虽然年近半百,但他的面容十分冷峻,带着成熟男性的魅力,眼尾狭长,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,父女俩的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    应时序坐在他对面,她拿出手机回了几个消息,顺便签了份合同,越书在那边幸灾乐祸:“彻底完蛋了,应先生叫你过去肯定是因为那件事,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
    应时序给他发了份辞退通知书,刚把人拉黑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声音。

    “很忙?”

    应知裴放下报纸,不知道看了她多久,他双手交叠放在腹部,透过镜片的眼睛显得格外不近人情。

    应时序:“还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先用饭。”

    两人在死寂中吃完晚饭,等到佣人收拾餐具离开,应知裴站起身:“跟我过来,我有事问你。”

    来到书房,他抽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她:“打开看看。”

    应时序心里有底,她拆开信封,翻阅着几十张照片,除了谢鹤辞的单人照,还有和她在一起的照片,并肩同行、牵手、拥抱、接吻,她凝视着谢鹤辞充满爱恋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想法?”应知裴问,他的语气还算平静。

    应时序抽出一张照片,是昨天晚上谢鹤辞喝醉酒在车前抱着她的场景,他的双颊布满红晕,睫毛上盛着雪,依赖地贴在她背上。

    她说:“照片拍的不错。”

    应知裴没有动怒: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家室背景,无父无母,高中文凭,背着上百万的高利贷,你认为他是为了什么接近你?”

    除了钱想不出其他答案。

    应时序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她不说话,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,应知裴继续道:“养在外面可以,你把他带回家,被人看见了会在背后嚼舌根。他才十八岁,留在你身边久了,心思也会野,到时候想要摆脱就没那么容易。”

    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:“这是天盛集团的资料,这周五有个饭局,我替你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应时序眉头一皱:“周五没空,我要开会。”